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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桐门题画 清 · 王文治
 押词韵第四部 出处:梦楼诗集卷一
句曲之山仙所都,金宫石室藏奥区。
青霞时与树杪接,白鹿直向窗前趋。
赵公静者黄冠徒,早育婴姹安鼎垆。
丹成不归上清去,游戏且读人间书。
通灵妙画常在手,清远颇似地肺图。
洞泉复沓林荟蔚,阅之心地生冲虚。
幽事关人本结习,世网累我还饥驱。
愿借图中好山水,相与攘剔安茅庐。
碧虚子亲传直指 北宋 · 陈景元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二九、《碧虚子亲传直指》(道藏本)
仆自幼学道,弱冠弃家,遍历江湖,求参道德,诵祖师张紫阳以来诸先生丹经、词曲、传记,熟研精思,寻文求义,又遍参道契高士,穷历大道之要。
后游诸名山大川,洞府福地,祷求石壁碑记。
晚遇海琼先生授以大道之要,又遇安居士朱陵洞天作诸章以相贻,始得海琼之妙旨也。
乃知少年之学,所求所闻所见,俱为屋下架屋,枝上接枝,殊不知屋便是屋,枝便是枝,此事只在眼前,何必远求?
今授于子,子可因文解意,猛省用功,不必狐疑,道在其中矣。
夫至道不可以名言,至神不可以想得。
可名非道,可想非神。
夫神禀乎道,合乎性,根于阳,虚灵而无迹,变现而无方。
超乎天地之外,天地不可得而囿;
出乎古今之数,古今不可得而穷。
可谓真而至真,玄之又玄。
凡男子四大一身皆属阴,惟先天一气是阳,此气非呼吸吹嘘之气,亦无形影可见,古云见之不可用,用之不可见。
此气未受形之先,在胎中先受此气,后生两肾两目,由此生心肝脾肺、九窍四肢,次第而成人象,具足此气,正在空虚之间,名玄牝之门。
先师《玄牝歌》自可详见。
今世人宰猪羊,见两肾之间、腰膂去处,有一空膜之中,有气呼吸彭亨,直至肉冷方息者是也。
此气生,则气血全盛,魂魄相为,内含五彩,暖气如汤。
如人死,气血一散,而此窍馁矣。
此气便是金丹大药,故师云:以心肝脾肺肾肠胆精津涕唾气血液为非道,可以精神魂魄意,似是而实非者也。
人之一身,左足太阳,右足太阴,两足底为涌泉,发水火二气。
两足入尾闾,上合于两肾,左为肾堂,右为精府,一水一火,一龟一蛇,互相橐籥。
两肾之间空虚之窍,名曰玄牝,二肾之气贯通玄牝。
气之由此发黄赤二道,上夹脊双关,贯二十四椎中,通心腹,入膏肓,会乎风府,上朝泥丸。
由泥丸而下明堂,散灌五宫,下重楼,复流入于本宫。
日夜循环,周流不息,皆是自然而然,即不是动手脚做来底。
然而今人皆流入旁门者,不知虚无自然默默运用之理,却妄行屈伸呵嘘,摩擦引导,存思注想,遂生妄想妄作,反致成疾。
如白导道人个个黄瘦,运气道人人人蛊疾,此皆验也。
夫气在人身,人人一般,而无多少,有涵养底做得成,无涵养底做不成。
其流行往来出入自有定数,有如潮候,弦朔必应,天上斗杓,子午自移。
又如女子月经,人病疟疾,应时而至,确然无差。
此气遇阳时为阳火,遇阴时为阴水,火即木液,水即金精。
左肾为坎,坎中有戊;
右肾为离,离中有己。
戊己二土合成曰圭,又名水中金
金者曰刀,故号刀圭也
火即木,水即金,为金木无间,水火同乡,其金木水火即是一土,而一土总其五行。
师云:「五脏无气,六腑无精」。
正谓此耳。
此气时时运转自然,不假人为,凡言辘轳三车、黄河曹溪者,取象如此,非以人力能为。
常以子时而至为阳火,午时而至为阴符,以卯时而至为木液,以酉时而至为金精。
卯中有甲,酉中有庚,故须采取用甲庚;
子中有戊,午中有己,故取真土用子午,其实一物。
取采则用甲庚,行火则不拘子午。
非自然洞晓乾坤升降、阴阳盛衰,药材老嫩、水火潜飞之理者,不足以语此。
然而师传言之甚详,而后人自惑;
言之甚简,而后人自疑。
何也?
皆缘泥于虚无,则不知下手用功,是胎息不成,而归于顽空;
忽于自然,则泥于妄想强作,是以心神枉费,而反以致疾。
夫虚无者言其不可见闻,自然者言其可以迎取。
今以采取火候等法逐节紧切相传,但谨守奉行自验。
诀曰:「凡人未入定已前,且理会安排,采取药材,每日每夜且习打坐,一定自然骨节开、关脉通,自膀胱至夹脊便如车轮动,先天一气自然由三关朝泥丸,下重楼,入绛宫。
然其来有时,采亦有时,须得卯酉一旺时默默端坐,不须用力摩动。
须臾,觉顶热,喉中有甘露时时滴下,便以目内视,以意内送,直纳之绛宫而止。
凡一日内以甲应上弦,自子至卯为上弦,得汞半斤;
自午至酉为下弦,得铅半斤。
采甲汞庚铅各半斤,自然定数。
所谓铅见癸生,须急采者,甲庚二时木汞金铅方生,须是此时时采取也。
如此谓之采取。
然于采取之时,不记年月,久久积之,方成炉鼎。
夫一身炉也,今人以脾为黄庭,顶中泥丸为鼎也。
炉鼎既成,然后种药。
夫药物一生,且采且练,采而种之为药,练而成之为火。
采之则一日有一铢之得,练之则一日有一斤之数。
采药之时须拣甲庚旺气,行火之法则忌沐浴,有此不同。
采之法,亦如安鼎,不过因自然而来,而迎之以意,送之以目。
故丹经云,「黄婆青衣」,黄婆者意也,青衣者目也。
以意逢迎谓之黄婆媒合,以目内送谓之青衣女传。
言人身之气,意行则行,意止则止,不复不流,谓之种药。
即入鼎中,然后有火候。
古人云:「圣人传药不传火」。
非不传也,以火与药同归而殊途,同情而异功。
故子为一阳,至巳为六阳,言自子至巳,火归六数而六成乾。
当自子至巳,以意送之,谓之进火,又谓之曰添。
午为阴,至亥为六阴,自午至亥,水归六数,而六成坤。
当自午至亥,不必迎之,谓之退火,又谓之曰抽。
而言火不言水者,盖添进则为火,抽退则为水。
此自然而然,不假人为,故不言之水也。
丹经言《河图》《洛书》之数者,言其火候自然与此卦生成之数合耳,非必求用力。
以此数言,朝《屯》暮《蒙》,书《姤》夜《复》,一言与此卦默合,非以用力求合于卦也。
如运之说,则言此气运行,流灌五脏百脉,如亥子旺肾,寅卯旺肝,巳午旺心,申酉旺肺,辰戊丑未旺脾,自然而此气运行,由旺宫而出,初不必妄想此时此脏有此气出入流运。
然采取造鼎之初,则无禁忌,时为即为,即了即休。
至如入药行火,则须择日入室,一毫俗事不可妄干,使耳目口鼻四象相忘,昼夜如一,毫发无间,胸中廓然,虚室生白。
一有所著,便是卦图不牢,药物走漏。
既在室中,不可求睡,当始终不寐。
盖不寐为阳合,寐为阴并,每要惺惺然常提著。
捐去喜怒,盖怒则阳散,喜则阴乘。
若有毫发之阴而阳神间,锱铢之阴而皆鬼也。
食须半饥半饱,勿茹荤肥,五味但和淡温熟者为佳。
必须率性依时,合气当以玄虚为城,恬淡为域,太和为室,寂然为日月,去其妄心,存其真心,见药即采,遇火即行。
一年之内,止除卯酉两月不可行火候,以卯木旺则火炎,金旺则水盛故耳。
除此两月不须行火候,行则反伤。
一年十二月,去其卯酉为沐浴,止存十个月,故曰胎成。
则纯阳俱备,不须行火候,行则伤丹。
当移入泥丸,谓之抚
此时胎仙已成,如人已生,但须乳哺也。
工夫至此,只须温养,不必再行火候沐浴。
如此三年九载,则天门自开,婴儿出入往来无碍,位登天矣。
故抚者即乳哺也,此首尾用工之说,皆是自然而然者,不假人力强为妄想,不过及时以意逢迎而已。
须是积日累月,造安炉,一年十月结胎行火。
而师云「一粒金丹赫日红」,何也?
言一时半日之功夫,可夺一年半纪之造化也。
当其药生火到之时,不过顷刻逢迎,故谓顷刻而成。
然金丹即非终日终夜劳神苦志强为妄想可成者,夫药物、炉鼎、火候、沐浴、胎息、婴儿,运用抽添宾主刑德、浮沉升降,铅汞水火,真土刀圭、金精木液,一应名号,都是改名换字,其物即一也。
钩锁连环,经自可熟读,言之非难,行之为难,守之最难。
大抵旁门小法俱无报应,唯有金丹一件便有应验。
凡人采药,少年须行半年功夫,中年须行一年功夫,老年须行三年功夫,绝欲忘念,静坐默然。
采取之后,时节至来,耳目聪明,手足清健,百病俱无。
自然两肾气来,夹脊如车轮,泥丸如汤注,口常有甘露滴滴而来,神若不寐,百念俱绝。
不过两月馀,日月生神光,此心明了,不可便为至道,否则狂念妄生,遂成痴风。
至于三月行火之馀,时时刻刻工夫不差,则七窍光明,所有金轮,内外洞明,远接鬼神。
当此之时,婴儿遂生形像,不可便纵其运动出入,须要著紧守护牢固,否则火漏丹败。
十月火满,受气足备,自然如此瓜熟蒂悬而出。
然后出入往来,可以离身丈尺,亦不可远去。
一出便须收回,否则一去而迷,遂至投胎夺舍,不复回顾。
直须三年九载,日子满足,骨骼老如人,数岁,方知人事轻重浅深,方可纵其自然出入往来。
至此时,则飞升变化,真仙之位矣。
然犹有魔障,当其入室坐忘之时,神异自出,凡天下万品奇怪之事俱集于前,真如慧眼初见,犹如神明依附到此。
勿喜勿惊,此皆魔障所至,不可便以为道。
要在把捉,摄机静念,凝一守持,所谓太玄之一,守其真形。
切不可以妄为真,纵情为性。
如此守一,其魔自消,方能道成。
今人多到此时,无定力定见,故为外邪所摄,则不能来,反有风狂痴颠非横之祸。
遂使后人反以神仙之道,虚无渺荡,惜哉!
十月胎成,移鼎温养之后,又当求向上一著,此事在《悟真篇》下卷。
求精进法,自然有希有之遇,此不待传授之诀。
若飞升尸解,乃是丹成之后,又下功夫立大功德,随修行深浅之果證,即非传授口诀。
凡欲修此丹法,必须次第而行。
倘或不依次第,妄作僭行,则身中无胎,婴儿不生,妄参禅学,如水之无源,木之无根,竟成顽空,到老无成,终归轮回之趣。
入室六十日之后便见验也,须是依诀行之,切不可间断。
子转斗移,气澄境静,摄机作用,绵绵不绝。
或倦,则上池回溉,一任消息往来,云雾遍兴,无迷无妄。
灵光发现,勿喜勿惊,但两手捲珠帘而已。
须要专戒万缘,喜怒思忧,饥渴寒燠,寝寐无入昏沉,心王常明。
渴则少饮四君子汤、白水汤。
才睡气便化血,不能上腾,不寐惺惺,则阳气上腾矣。
凡世人两目系肝来养者,盖心司神也,所以神仙眼碧色夺目也。
凡人修道者不可熟睡,睡则阴气盛,化血入肝,不能上滋两目,自然通灵。
仆痛念世人谈道者一二,几欲付人,奈针芥不相投,未容分付。
今偶与子会,意味稍合,若非前生有些种子,岂能知其一二。
仆今尽其所授,逐节切紧,一一录付。
子可熟玩静思,寻文求义,候其时来,用工下手,断断成就。
仆与子四纪复有会期之所,未可轻泄了,宜勉之!
仆口嘱之言在心勿失,笔录之语常可熟诵。
每开卷时,如见诸师君在上,不可忽之。
如身未行,且当澄心静念,守其机缘下手。
切不可妄授非徒,倘可言者,粗发明其一二无妨,得人则不可秘违,此则戾祸大焉。
〔附录〕日记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三
元祐五年七月二十七日,以孟秋享致斋本省。
是日早,延和奏事毕,留身请补外。
谕以不可,哀祈切至,再拜而退,投表于通进司
随有旨东府,不许般出。
明日,从上自景灵宫还,至端门即入,即返辔而南,寓泊曹民园听命。
八月一日癸巳再表,批不允。
近当阎安自曹园押入,随班奏事毕,少留再恳,谕劳再三,未有可旨。
退再入劄子上焉。
是日有旨,诸处毋接外章奏。
五日五鼓封还所奏,陈衍押入,见于本省后堂,见奏垂拱。
六日奏事已,少留面对(《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六小注引。)
/元祐五年八月戊戌吾之求去也,岂苟然耶?
吾出于寒远,被擢四年矣,实过其分。
于国既无显劳,而妨贤路,宜知止。
此一可去也。
元祐政事,更首尾者零落无几。
独吾与微仲在,馀者后至,远者才一年尔。
虽不见其大异,然不得谓之趣向同也。
或漠然两可,或深藏其意为不可测,或以异意阴入其害,公肆诋諆。
挚近因中司一章论政有云:「愿戒大臣共敦此义,勿谓不预改更之事,遂怀同异之心」。
于是所后至者皆不乐,不乐则意不得不生矣。
故政论不一,阴相向背为朋,而吕相亦自都司吏额事后于吾有疑心。
夫共政事者六人而有异志,同利害者才二人而有疑心,则岂独孤立之不易,实国事之有病也!
古人有安国之志、全身之智者多引避之。
此可去二也。
去年六月范尧夫罢后,至此阙右揆
安厚卿丁忧,近又孙和父薧,吾位遂在众人上。
议者或以递见及,势岂得安?
此三可去也。
闻外籍籍以吾于庙议有不合而去,又谓见微比数留身,有所惧而去,皆非也。
又以谓久阙不补,恚而求去,此无知之言也。
士大夫喜吾此举者亦不一云(《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六。)
/元祐五年九月癸未先是,中旨召(裴)纶及(胡)竞为言事官,辅臣面奏候召到审察。
纶至一诣都堂,其人亦清修之士,惟苏颂略识之,遂以纶为监察。
既而言者交章论列,以谓人主用人固善,但此二人何缘达于上听?
恐歧径一开,不胜其弊。
乞明降荐者章奏,以公选授。
而纶亦恳辞,故罢之。
终不谕以荐者。
竞尝为瀛州学士,罪恶有状,因并谕曰:「竞到别与差遣」。
外议推求其论,为说不一。
或曰纶前通判蔡州有子在其部,犯法将败,纶力庇全之,故密荐。
又曰纶居许,与诸韩善近,宗师多延誉于士大夫,而致之于傅尧俞,故尧俞密启。
或又云维所荐也。
竞则多谓陈衍荐之,盖尝承受高阳,与竞同时,又雅相厚也。
初云韩忠彦、刘安世所荐,皆高阳同官尔。
问二人皆不然(《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八。)
/元祐五年十月丁酉右司员外郎王古为秘阁校理太府少卿太府卿李杲卿卫尉卿卫尉卿刘忱太府卿太府少卿程博闻为司农少卿司农少卿廉正臣滑州
吕大防、刘挚以杲卿老而怠于事,素赖博闻,古既非强明,又不勤敏,而太府刘忱虽老犹精审,故易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
/元祐五年十月乙卯初,命元发王安礼对易,韩川封还元发词头,以为病不可为帅。
过都门二十日不敢求觐,其病无疑。
元发磊落有气节,往往不为在事者所喜,故挤逐流落几二十年,方稍被眷奖,有所任之。
而老矣,苦脚疾,他无甚病,然其志未能无所望。
既摧颓不能支,又为后生辈指点,议者疑其邑邑以死也,亦可哀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小注引。)
/元祐五年十月乙未宗道刑部侍郎宝文阁待制吕大防实主之。
初莫晓其故,昨撰除目后疑其然,因博询,乃知宗道有求于傅尧俞,小封干大防,故忽发,谓众人猝猝不能可否也。
苏颂亦韩姻,为此委屈者,独谩挚及许将耳。
宗道正侍郎才三月,挚因晚集,以宗道事问大防曰:「何故除外任」?
大防曰:「外面难得可移之人,宗道已多时」。
挚曰:「宗道虽久,乃是权侍郎,改为正侍郎及今方百馀日」。
大防愕曰:「是,是,然终须作待制,只是差早尔」。
挚曰:「不然,只凭观之不为过,若比众人则太优。
陆佃正侍郎五年,才得待制颍州
梁焘两为谏议大夫,又为中丞,又为权尚书,请郡,止得待制郑州
天下公议亦可畏,不知外人如何说此差除也」!
大防默然久之。
逾月,宗道仍旧故官。
大防畏公议,因事改前过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
/元祐五年十一月甲子先是,许将以台章居家待罪,内降自辨劄子云:「臣初与众议不合,进呈日亦言不可,退而进拟,亦不敢签书,即非变本议。
今既招人言,乞行罢黜」。
是月初四日甲子进呈台章及劄子。
吕大防叙差除利一事云:「许元无论,止曾言恐超资,密院再检有例,遂上。
若一人未同,岂可以进呈?
止是迎合反覆,临时观望,却非有倾夺之意」。
谕曰:「记得上来时将曾言不可,料亦无他」。
大防又言:「臣等疏拙,承人乏而已,其为无补,实皆知罪。
然亦不至作奸,众人议论不同,乃是相济」。
刘挚因曰:「古人以为上下雷同非陛下之福。
若人人相顺从,却不是好事。
但得各有公心,虽小有不同,而公言之,是乃同归于善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引。)」。
渠阳奏捷(《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引。)
/元祐五年十一月戊子二十八日,辅臣晚集,议陈安民事。
是日早,中书出一奏状,欲差安民河北东西府界沿河与州县同括民间冒佃河滩地土,使出租。
众已签圆,刘挚留状白众曰:「此一事大扰,须三二年未可竟,徒为州乡耆河埽因缘之利,数十州百姓有惊骚出钱之患」。
吕大防曰:「此顷年亦曾为之。
漕司今以两河岁计不足,须当取此,以助其费」。
曰:「括田取租,固未敢言不可,但恐遣使不便。
不若下转运司令州县先出榜,令河旁之民凡冒佃河田者,使具数自首,释其罪,据顷亩自令起租,严立限罚。
若限满即差官同河埽司检按,重立骚民受贿条法。
如此亦须年岁可见次第。
今朝廷专遣使临之,其弊不可胜言」。
大防曰:「甚好!
待别议行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
/元祐五年十二月乙未高丽旧通朝贡,真宗初尝遣使来,自言苦于北寇诛求,愿臣属天朝,绝辽好,请王师援助。
于是,朝廷方与辽和,不受其语。
遂去,自是不至。
熙宁初罗拯将漕福建,因贾舶寄意招来之。
于是时,神宗有鞭挞戎狄之志,喜其说。
即以制置副使,经理其事。
已而入朝奉贡,朝廷待遇之礼、赐予之数皆非常等,恩旨亲渥,至于次韵和其诗。
在馆问劳无虚日,多出禁苑珍异赐之,沿路供顿极于华盛,两浙淮南州郡为之骚然。
每至州县或镇砦,皆豫差诸色行户,各以其物赍负迎于界首,日随之,以待其所卖买,出境乃已。
及鞍马什物等皆用鲜美者,被科之家旋作绣画,或求于四方。
人多失业,至于逃遁,或有就死者。
盖朝旨严切而引伴皆用中人,是以如此。
元丰八年使者回,到今复至。
朝廷用知杭州苏轼御史中丞苏辙之请,痛加裁省,及定其程限,自入界不两日到阙下。
问引伴官向縡、赵希鲁,沿路扰费十去六七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
/元祐五年十二月甲辰初,台谏之击许将也,均独以谓不可用细故退大臣,乞明正是非。
罢,均言益不已。
于是苏辙、孙升、岑象求等皆劾均以为朋奸。
第一章言均三事:一谓范育不可罢,二留刘挚,三救许将
既而章继不止,然其后章止论救将事,不及其他。
均亦连章劾及升不为朝廷辨事之是非,补人主聪明,专以私意阴受大臣密谕,结为朋党,表里排陷,乞正其罪。
会兴龙节假放,两曹得以从容各罄所言以相诋,章皆下三省。
均以目录前后章申都堂,至是进呈。
宸意閒暇,两无所向。
吕大防禀测之。
谕曰:「均难重任」。
大防曰:「自来言官以事去有三四等。
知州知军通判,已甚得监当」。
谕曰:「与合入差遣,不要亏他」。
馀并无言,遂可广德之拟。
因出笏奏曰:「臣昨八月中请外任者,本以窃禄岁久,无补朝廷,心不自安,故乞一郡。
殊不闻均奏留臣也。
臣等进退,料必出于宸衷,岂由臣下议论。
兼台谏留执政,亦合避嫌,疑诚不知体。
又均福建人,臣与之非故旧,亦非乡里,止曾于台中同官。
昨均留臣,臣实不得而知,更望照察」。
笑谕曰:「侍郎有何事要去?
昨是太皇官家留住侍郎,均亦不曾有文字」。
大防曰:「刘昨求去,并无事。
今为苏辙言上官均文字内说及曾留刘挚,要奏知也」。
谓均为王氏学,有文采,性介洁,守道甚笃。
元丰八年在台,爱其前为御史相州狱,守节得罪,故复举之。
后以张舜民事罢,今年六月复为殿中,至今三黜,皆与义无嫌。
傥止论大臣去留,宜明辨是非,不可轻以人言进退,以厉臣节、塞朋党,如此则为有补。
不然当指邪恶事状,直言而去,为是惜也。
区区以留为言,故理不胜矣。
大抵将之去,外论半是半非,虽各系其党,盖不无由来也。
又尝语大防,以为人有可取者:博记问,气劲,见不平必开口,不畏强禦,亦其所长。
大防谓潜心怀二,立党偏见,亦可恶者不少也。
均孤立于盛党间,可怜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引。)
/元祐五年十二月辛卯朔,中大夫尚书右丞许将太中大夫资政殿学士定州
先是,十一月丙子殿中侍御史上官均、监察御史徐君平进对,挚谓韩忠彦曰:「闻君平有章,皆为许将声冤,谓中司不当摇大臣」。
忠彦曰:「将自言亦若此,然止称,不及君平」。
挚曰:「前此闻杨康国、刘唐老傅尧俞辨诉,台谏官与大臣为地,前未之有。
殆出于近世,非公道也。
党与根株,其奈何」?
挚自谓于用言未尝不恳恳于诸公,天实知之。
既而吕大防亦为挚言声冤事,如挚所闻。
又曰:「常疑人分别南北似非理。
今观之,岂不可骇」!
君平江南人
尝从王安石学,苏辙举为御史
昨闻语于人,颇愠寻常多召君平岑象求议事,彼不知君平异趣,故不疑尔。
今日之对,必有异论。
盖自邓温伯来,梁焘等去,近又召彭汝砺,至今言路复有君平辈。
挚每以告大防,而大防顾疑挚分别南北,此深可虑也。
秦观准敕书御史台碑,适自彼来,为挚言:闻均等对,以许将细故不可动。
又言君平无异志,虽与同对,必不助其语。
又言孙升前对,谕语甚温,但颇然许将争利一事。
云若非言,几误此事也。
及是踰半月矣,乃有内降付三省,云许将近累上表,乞除外任。
资政殿转官知定州
翼日十二月二日以内降进呈。
谕曰:「许自昨来事后,言者章疏攻弹不已,今令补外,然别无事」。
吕大防奏曰:「近时外补少迁官者,今转官拜职,又得帅府重地,圣恩优厚,臣子之幸」。
又谕曰:「昨来韩枢密、傅侍郎事过后便定夺,更无人言。
独有右丞被言文字甚多,不可如此也」。
挚私谓所争利一事诚细故,未足以为去留。
自初入以来,人望不快,昨宣押之后,论者不可止。
上既以利一事为将之是,故言者置其事,止以人物不可在政路为说。
是以天意,顾公议不能主之也。
人不素修,欲信于士大夫,其可得哉!
性敏惠,明见事理,而所趋甚异。
喜圆机,薄节行,持「言不必信、行不必果」之论。
好「宁我负人、无人负我」之事。
此其大失也。
措之于政事,岂非为害?
此人情所以欲去之尔。
前日陈衍至大府第,必以此询决之。
忤物不一,孤立亦可怜。
是日范纯礼都堂,谓挚曰:「继者当用邓温伯」。
又曰八座当用范百禄,补鳌当用范祖禹,补掖当用彭汝砺
又谓将之去非是。
挚与纯礼雅善,故于挚无隐。
然昔者议论不如是之私,今听其言,不敢以为当。
傅尧俞多为其所惑,皆类此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
/元祐五年十二月戊申校书郎晁补之通判扬州
初议除目,吕大防欲以杜纯侍御史孙升起居郎
刘挚曰:「纯向以无科第及朋事诸韩,自南床中司所劾,罢去为相州
今如何复除此官?
兄弟与今中司兄弟不相与,恐成纷纷。
孙升,不知彼文学何如」?
大防曰:「然以其久于此矣!
自与公同时在台,当少迁。
若以文行,则谁不为之?
待更熟论」。
大防欲用者,盖范纯礼所属。
者,自许将之去,傅尧俞纯礼之党数数延誉邓温伯,冀引补其阙,患升之在言路,故先欲动以待之。
前与梁焘辈力论温伯,故朋党架造如此。
已而纯礼都堂,语王汾不当直为真侍郎彭汝砺尝为中书舍人,反为权摄。
告以王尝除谏大夫馆阁二三十年矣。
彭谪籍,新复集撰,两月即召来,料须有渐也。
又云杜常粗俗,不宜典礼乐。
王钦臣不乐为大蓬,是欲他日除真侍郎尔。
故先以立例也。
纯礼平日恬默,不意其开口如此。
有所偏系故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
/元祐五年十二月甲寅是日,诏以向宗良邢州
初,密院拟差高士敦。
士敦益路钤辖罢,合入此差遣
告命已至,进邸累日。
宗良二十二日入表陈乞此州。
昨日降出,今进呈,太皇太后谕曰:「依宗良所乞」。
即奏曰:「已差人多日」。
又谕曰:「差下甚人」?
奏以实。
谕曰:「为太后曾言,且与」。
宗良复表曰:「自来已差人,无陈乞冲替之例。
欲与宗良别选一州与邢相若者」。
谕曰:「邢只谕宗良,却别寻一州差与士敦,兼士敦不须忙也」。
退依宣谕,以士敦知泾州
圣意深远,刻己避嫌多类此。
宗良孱騃,不足当此任。
宰执所以屡执不与者,恐其害民也。
成就上德,始遂其请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引。)
/元祐五年十二月十六日渠阳旧属溪猺。
熙宁元丰间取其地,自是蛮酋岁出侵扰。
元祐三年,议者争言欲弃其地。
朝廷重其事,故废诚州为军,馀岁废有差。
而侵齧出没犹不已,乃以知荆南唐义问转运使,专措置之,驻于黔阳县
选人余卞,前为澧州推官,上书请废其地与蛮,以息边患。
至是义问辟以为勾当官
二人意主于弃地,朝廷固亦久以是为议,但今方其跳梁为患,宜先有所痛惩艾,然后许之。
于是发京西将兵并土兵殆万众,益以黔南兵丁,给钱二十万缗,责以讨扑。
自十月后兵数进,焚荡庐屋禾仓等,夺其兵械甚多。
但以溪洞地险,有林箐岩穴之阻,官军不可以深入,多隔溪水林薄相射,其杀伤甚众,而不能得其级。
故八战皆胜,级才得二百馀。
朝廷不欲专责以级,盖数级以为功,惧其反害平民。
从来将兵者欲多级者,数杀良民老小,或运粮人夫,斩其首。
议者所痛叹久矣!
义问奏捷亦略足以申威灵。
其酋曰杨晟秀既逃遁,藏于飞山
故近日官军围其巢,今穷迫,与其族数十人作状请命。
义问连上之,朝廷遂欲息民竟其事,故议如义问所画如此。
其间奏请,疑不能无小谩,然包之以就大计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
/元祐六年正月己巳,命翰林学士侍读范百禄权知贡举天章阁待制吏部侍郎侍读顾临国子司业侍讲孔武仲权知贡举
执政聚议,始欲用侍御史孙升同知
挚谓无旧比,乃止。
挚意谓邓温伯必进补许将阙,其党疑必论列,故谋以此五十日拘之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甲申是日,吕大防移疾。
太皇太后陈衍尚书省,问刘挚人材可进用者,具以六七人对,苏辙、王岩叟在焉。
又询大防第,不知大防所对为何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丙戌龙图阁学士、知杭州苏轼吏部尚书
先是,太皇太后两谕执政,令除此官。
时以弟辙初入台,又杭方灾伤,故徐徐至今(《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丁亥,诏安礼资政殿学士,仍知舒州。)挚谓安礼非纯正之士,然忼慷有大节。
在神宗朝为左丞,数数敢论事,不小屈于王、蔡,一时翕然推重。
但其人治己不肃,性淫侈,又喜宠小人,此其不至者。
其才高甚,世之悠悠者未可轻议也。
或云傅尧愈惑于范纯礼辈所教,锐欲痛黜之。
苏颂、韩忠彦不知,又佐其说。
吕大防无他意,处心稍平,故止降小郡,不置劾。
或谓曰:「不知了得否」?
意欲扬此声以掩纷纷。
竞坐唐老康国言,再落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二月庚寅是日经筵吴安诗、侍讲冯京初赴侍读
宰臣执政读官毕,起诣御前奏事,申叙所讲所读之事有未尽或可以因古讽今者,从所请也。
前此尝已面奏欲如此,盖执政数年间未尝闻上德音。
上渊嘿谦靖,同听之间未肯出语可否。
唯于经筵可以讲学问之事,庶有闻也。
今日所申论,乃仁宗宰执以内降事,令中书密院执政守条诏,明有法者不得更取旨。
讲官讲《孟子》不为管、晏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
/元祐六年正月辛卯前月二十四日有所问,挚对以元祐以来政事虽有更张,臣僚虽有进退,皆天下公议、顺人心者。
若异时之是与非固不能保,然自有公论也。
今不若引用正人,布在近列,以辅佐主上,维持善政,如此而已。
若用小人在左右,则异同纷纷,何待后日也?
因以数人可保者附奏。
而辙、岩叟与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小注引。)
/元祐六年二月丁巳是日,辅臣对于延和殿,同问两宫圣安。
候奏事已,密院退,苏辙面奏云:「臣闻谏官论臣不已,昨日又闻备录奏状申三省。
臣望轻德薄,不可以任执政
臣欲乞一外任」。
谕曰:「言官之言皆不当。
切勿轻入文字」。
并进呈徐君平状云:「言事无状,乞赐黜逐」。
谕曰:「与一外任。
杨康国亦与外任」。
再奏言决不敢贪恋恩赐,取辱天下,今日更不入省。
退留身论事。
挚先与大防议同留及节议康国所备录事六状,大要与初状同意,谓刚很自任,曾论众执政,不可使之共政,恐怀疑相倾。
傅尧俞、韩忠彦办理断案事,尧俞不直,而劾二人,有二章,又因及挚辈。
此盖言者常事,遂以为雠,非也。
又言曾受张方平赠遗,今乃举王巩,报其私恩。
又言不合弹王觌、朱光庭。
不合乞弃智固、胜如二堡,欲表里赵卨
又云辙他日必为王安石之乱法度、引奸邪。
又云决去留,不可谋于宰执
盖其间恐有曾误陛下谓可任者,有以嫌疑自处者,有怀利心不肯忤陛下用之意者,今须出于宸断。
大概如此。
内论二堡及王、朱事,众议以为得之,他皆无理。
方轼、辙困于流离,方平爱其才,有所资助,此天下之义也。
岂可以为货取也?
轼、辙之所取,非若方平者,亦不可受也。
此论鄙哉!
具以其事奏之,喻以为然。
挚又奏:「果曾言及臣等,今便以为雠,臣等虽浅陋,未至如此。
王安石,此则事不相类。
康国云恐众执政畏避强,相引而去,天下之事,又不可知。
亦无此理」。
谕曰:「与一平平外任」。
再奏曰:「康国之论虽过,而其心亦忠谅。
愿少宽容,只与一在京差遣
徐君平亦待移动,皆罢言路也」。
俞之
因从容论议人物,愿常以邪正为心,辨察其心。
又因辅导圣志,叩以宫中进学如何。
皇帝答曰:「见读《孟子》、《论语」》。
又说及《稽古录》,再曰:「已降出」。
从来未尝闻上德音,今闻是三语也。
太皇太后又说魏徵、长孙无忌事。
久之,乃退。
密院上殿,挚谕王岩叟使略谢上保全之意。
盖已许罢君平
隔门上马,众勉之曰:「且只入文字,不须居家」。
否曰:「适已奏知」。
遂出。
先是,挚过都省,左仆射吕大防不至,大防为挚言欲间日入,就当笔日故也。
挚以为若如此,则两揆于都省遂无聚议,恐未安。
兼门下事简,三日一留亦无害,况旧例已如此。
是日挚过都省大防亦至,盖觉前所云就当笔日始入为未安也。
大抵都省不可阙宰相,又不可不集也。
行官制后,左相日日入省,以门下无事耳。
右揆间日留,中书自有法,以中书事繁也。
元祐元年司马光作相,画旨小事听左右丞批判,并词状亦归二厅,宰相可以精意于大事。
至三年四月大防范纯仁拜相,遂以光之请为一时指挥,事无巨细,并讼诉一归左右仆射
收权则可,谓之是,则挚不知也。
今自上马,伏几案纷纷落笔,惟虞不能毕,至五六鼓已逼,上厅览词状,遂聚厅矣。
中书密院不如此也。
徐当议复光之制(《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
/元祐六年三月辛酉是日,尚书右丞苏辙押入随班奏事已,留身久之,又遣中使阎安押入省。
杨康国、刘唐老皆罢言职为尚书郎
论者皆欲分别是非,以正黜陟。
此诚为国之要务,所以服天下。
然有不可为者,以朝廷进退大臣不当用一二人言罢。
若遂谓言者不当而黜之乎?
则二人之言非尽为失。
外议一词,率以二人为是矣。
以二人为是遂罢大臣乎?
则所指之事未足以为大臣重轻,而于国体未便。
兼亦可否在宸衷,开陈之际,不能无嫌,故止于两平。
既以全上恩进任大臣之礼,又以保二人养忠直之气。
难哉!
难哉!
中书舍人郑雍申三省,禀康国当作何词?
吕大防批云:「作平词」。
挚谓大防曰:「东台又何如」?
朱光庭也。
大防曰:「已有嫌迹,恐不敢作」。
光庭昨为辙所弹,故云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四日,忌前假。
假日班朝延和,不奏事,以今日进呈《神宗实录》。
进《神宗实录》,再坐,宰执同观。
先立班宣名,奏万福。
宰执面东少立,俟修撰、编修官、起居谢毕,同升殿。
三省、密院右阶,修撰官赵元考、范纯夫、黄鲁直由右阶升立定。
取第一册置帘前案上,左相读数行,两殿举哭。
上勉太母曰:「天寒恐饮冷气,且止哭听读」。
读四板,宣谕曰:「可止,只进入」。
众下殿,提举以下告谢,移班,礼毕退立。
挚同馀执政别班告谢曰:「伏蒙圣慈以编修院进《神宗实录》,先召臣等,使观览,不任云云。
移班如之。
宣赐,挚独升右阶毕退,右相独奏事。
再升,不久下,自再坐,立班前行。
仆射左右自皆分立如故,后行间班,然止移右省侍郎为左班首。
密院不过,何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小注引。)
/元祐六年三月丙子太中大夫守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吕大防特授正议大夫
《实录》成,大防当迁通议大夫,其祖讳通执政同进呈,请超迁之。
大防固辞,不许。
先是一日,延和奏事毕,大防面奏:「近臣有劄子乞罢《实录》提举官推恩,决望允从。
窃闻有旨中书具推恩例,伏乞用近例许免」。
奏讫先退。
右仆射刘挚两省以例进呈:《真宗实录》并正史成,提举并转官。
后来《仁宗》、《英宗实录》并两朝正史成,提举韩琦、曾公亮、王圭并辞之,但赐器币有差。
圭又增一子六品服。
谕以大防官尚卑,可勿听辞。
今晚可锁院
奏:「兼《神宗实录》功绩甚大,实宜增秩。
大防当迁通议大夫,通字犯其祖讳,理当避。
官制以前祖宗比例,首相多是超转。
今可改两官,为左正议大夫,不可过」。
又谕曰:「避讳自来如何」?
对曰:「若百执事则寄理官资,候再磨勘日转两官。
大防首相,恐难用此」。
谕曰:「甚善」。
又奏宰臣转官须宣召学士面授旨,难拟熟状,容中书具转官及加恩等事奏入,乞留中,作中旨施行。
可之。
退如所奏具状进入。
草制者,中书舍人直学士院韩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丁丑中书舍人韩川言:「新除陆佃龙图阁直学士
为人污下,无以慰天下之望」。
诏命词行下。
先是,黄庭坚除命下中书,川并封还。
是日,吕大防不入,川过都省禀议,刘挚谕以侍从十馀年,昨乞外任,自当加职。
是时,方以言者有所及,故降旨候《实录》成不转官,加职。
今书成,行前旨尔。
言者所指,后制狱根究,无罪也。
川晓然而去。
庭坚方议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壬午,御集英殿,赐进士诸科马涓以下及第、出身、同出身,假承务郎文学总六百有二人。
阆中人也。
宗室八人,子漪自第四甲升第二甲,馀递升一甲。
宗室自英宗增置教官及讲课之法,神宗又广出官之制,人竞为学,今遂与寒畯群校进退。
苏颂有孙象,先在三甲,王岩叟有子摭,在四甲,二人并诸宗室,皆下殿谢。
故事,两制以上方谢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乙酉是日,辅臣奏事,太皇太后谕以贾易能言事,可除侍御史
佥谓圣明知臣每如此,可喜也。
杨康国初除磁州,既而韩忠彦吕大防曰:「康国磁州太甚,比唐老绛州殊不类」。
挚本亦谓康国此除不平,然唐老有主之者,故挚不欲摘之。
今早漏舍,但略云:「磁州动著见任并已除,共两人」。
大防曰:「不奈何」。
挚即默默。
盖深惜事体,不欲有异。
至是因忠彦语,即好言曰:「诚是。
诚是。
康国久在言路,今自左司谏吏部郎中磁州,比唐老右正言半年改兵部员外郎即得绛州差不同。
莫改一州与绛比者足矣」。
大防欣然曰:「甚好」。
遂改卫州
康国自言:「昔官于卫,死亡者五。
愿换相或怀」。
因以相授之。
挚谓康国辞卫可也,惜乎其指名以有求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四月四日除目,密院王崇拯管军,同进画可。
密院又以曹诵雄州李谅代州邢佐臣保州
既集都堂,得批旨,四除并未得行。
别进呈,崇拯习熟人事,善奉过往,以得名誉。
佐臣有将才,然耋衰已甚。
出入潞公、魏公、鲁公门下甚熟,年七十馀。
端愿,予昔曾谕以险薄。
四月六日进除目,密院以前日批旨并具可以管军人姓名脚色敷奏,皆不若崇拯
谕曰:「崇拯有何劳能?
闻说止是熟事,且须选有功劳之人」。
密院请用曹诵
谕曰:「不可!
何不止召刘舜卿入来供职」?
左相微仲同对曰:「难得人为代。
泾原边面最重,恐未可辍舜卿」。
谕曰:「向来范纯粹庆州任满,皆言辍郡不得。
今召为侍郎,何故却便那得?
舜卿若来,可除范子奇代之」。
众愕曰:「此人虽有功,然边帅恐不更历。
万一误事」!
谕曰:「太皇自用此人,不累卿等」。
又曰:「邢佐臣衰老无能,只见提辍差遣,会个甚事?
只是能取奉人说话。
为甚不与致仕」?
师朴曰:「见亦有文字乞致仕,今来难为因除差遣却令致仕」。
谕曰:「教他致仕」。
挚曰:「候见本人状,别进呈」。
左相曰:「管军事亦候初入日再取旨也」。
崇拯、佐臣,挚皆不识。
以所闻考之,皆如宣谕。
近日见密院数拟佐臣及杜师益差遣
佐臣无故换横行为大名路,方辞免未受,又除保州
杜师益自京东将官州钤,又改路钤,又除邢州
所至无半年者,外人亦颇云云,乃知所谕必有闻也。
《诗》曰:「高高在上」,「日监在兹」,可不敬惧乎!
自向日许冲元事时,挚累谓诸公以舜卿可召还宿卫,选一儒将帅平凉
左相不谓然。
今见宣谕,虽心知其是,犹退曰:「舜卿恐不可辍也」。
范五之召,后来闻出于小凤,及范三之祝,众人不知之。
四月七日都堂微仲议欲寝舜卿之召,则一切俱不动矣。
军职亦未阙事。
挚曰:「上或问以军职不阙,则前日何故拟崇拯
如此则是见有子奇之举而寝。
恐未安也」!
微仲曰:「且如此耳!
若不可,则以章楶帅渭,子奇帅庆」。
师朴曰:「楶之除庆,人犹以为不胜任。
渭则可乎」?
挚曰:「蔡京、蒋子奇皆可帅渭。
谢二亦可」。
微仲、彦霖、子由皆曰:「恐招言语。
子奇皆不可以代三人」。
挚曰:「然则竞如何」?
微仲曰:「不得已,则子奇径帅渭耳」。
挚曰:「其如公望何」?
四月八日延和奏事,得寝舜卿之召。
谕曰:「子奇可作帅否」?
对曰:「可!
候有阙取旨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七。)」。
/元祐六年五月二日吕惠卿分司,自副使中散大夫光禄卿分司南京,许在外任便居住。
惠卿元祐元年九月谪官,明年中书一期检举法除分司,而言者不已,遂寝。
明年止移宣州居住。
及今又将三年,通仅五期矣。
刑部检举法散官用三期叙,本部欲自量移后理期,此非也。
故将上初,帘中也疑之,故起议论。
既许奏之,遂可。
已而晚得内降,舍人孙升奏封还之。
具坐元责词谓大奸,当废不当牵复。
若不欲终废,犹须依沈括例,七年后可议稍复。
四月吕惠卿刑部宣州后理三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八注文引。)
/元祐六年五月庚午,断任永焘狱。)永焘此狱淹延一年,永焘晓文法,于事精明。
向在吏额房得罪出省,继有讼其私事者,制狱并开封两处勘劾,经恩降外,有冒请食计钱绢八匹,以案问,得杖一百。
刑部检刺配例,既上,都省刑房问难,谓不问从案问本寺,遂改不作按问,从徒一年。
中书疑其前后不同,送刑部刑部如前断。
复上中书
三省聚议,以永焘固无足恤者,但前日吏额事,朝廷选委使主裁。
今缘众怨群挤欲杀之,意如前日伪书之事,而朝廷遂重其罪,正快群仇之私耳,有害政体。
为面陈其详,永焘从法寺元断,又恐无以平众情,则加以千里编管,馀皆未减,经恩者更不降特旨。
众议颇以为酌中。
永焘尝招权作威福,所裁者皆百司吏史,故取怨如此。
给事中留之一夕,明日遂行。
后六日内降御史安鼎言刑赏,乞改正赵思复回授恩泽与其子及任永焘徒罪。
批云:「宜依所奏」。
外封仍印「急速」等字。
挚寻具奏二事,内有合面禀节目
今去垂帘日远,俟二十二日进呈,谨先奏知。
右丞苏辙初不欲奏,便要别议,缘永焘十三日已决讫押行,难改正,须索面奏其详。
以简白,乃签书入。
及垂帘日进呈,永焘改作徒刑,依律敕折杖法,小杖决馀罪十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八。)
/元祐六年六月七日除目,以范纯粹延安
吾尝白众:纯粹母老,方自外来,恐难便遣。
微仲、彦霖皆谓边事熟,无若此人者。
及进呈,又以其亲老而病。
彦霖曰:「国事重,私计轻」。
众和曰:「然」。
遂可。
十二日范刑侍纯粹事来。
十七日集都堂纯粹至,范既以亲老而病,人子之心,安委以去?
辞帅甚哀。
昨日上前吾亦略为言其故,而吕相决欲其去。
吕相非有他意,特以右府主之固,右府亦特以王彦霖确不肯移,然大抵皆以纯粹习边事详且久耳。
此固国事也,不当以私议免。
然吾尝白二三公,以谓急难之事则可以一切断之,今幸平居无事,亦可以少伸臣子之情。
范母七十,风病八年,卧于床,止有一子,从来饮食起居赖以为命。
今使之离去,似非人情。
吕相曰:「适以鄜延要地,有边机之事未了,故须其人」。
吾曰:「所谓边事,是地界也。
地界之辨于本路者已了当,自来只有熙河地界,未必在延安
适议近已有指挥,今夏人遣使自诣熙河说话,则延安无所事矣」。
又曰:「陕西门户在延安,不独熙地界也」。
吾曰:「使纯粹死,则延安遂不差人乎」?
韩师朴亦曰:「诚是!
诚是!
使其丁忧,则又何如」?
吕相曰:「事至如此,则须别论也」。
吾于上前虽开陈其端,而不欲极力论之。
盖吾所主者,纯粹之私计;
彼所主者,为王事择人。
上之听其难易也。
吕相因请曰:「臣昔为陕西经略判官,而先臣病于家,蒙先帝遣中使按问。
今乞遣人问劳范母以遣其子之意,边事了即召归矣」。
帘中可之。
今日范至都堂,具道昨日宣谕之说。
吕相语之曰:「便归矣!
莫且勉为朝廷行」!
范恳甚切至。
既去,吕相曰:「莫须别商量」。
师朴欲以韩玉汝苏子由欲以范尧夫,吕相欲以苗授,又欲以刘舜卿
吾以班簿示吕相曰:「请于学士待制或前执政内选人」。
皆不可。
吾曰:「从官内外如林,岂无一人可帅者乎?
子奇、钱协皆在陕西久,可择一人」。
吕相曰:「皆难保」。
彦霖曰:「纯粹遣不行,则他人若再辞,岂当强之」?
师朴曰:「不若且令纯粹去,严典一指挥」。
吕相曰:「范若免,须与宫观」。
师朴曰:「请谕如此。
来日且再遣之,更看上面如何」。
议事之难,大约如此。
十八日延和谕曰:「昨日遣人谕范母,至其家,果病不虚」。
二三公执前议,仍云:若坚辞,须当行遣,与一閒慢差遣
吾曰:「彼以亲疾面辞,亦须甘心」。
遂不允其乞,仍限五日朝辞。
都省微仲留门下,范纯粹来云:「见吕相已有回意,将诣右府(《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以钱五万赙黄氏庭坚丁母忧
庭坚以《实录》成,当进秩。
请回授其母一郡太郡,勘当久之。
其母卧病累年,庭坚侍药极诚孝。
近闻增甚,吾为趣其所请状,又为择美名与之曰安康郡太君,冀以迎禧却咎。
八日敕下,是夜不起矣,实李公择之姊也。
可为叹恻!
将归葬于洪州分宁,家贫甚,夫人钟爱一女,嫁用三千缗,庭坚一切无违,坐是窭乏(《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马)(朱)、绂、(张)庭坚皆太学高第。
涓状寝不及二子,庭坚尤有操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巩奇俊有文词,然不就规检,喜立事功,往往犯分,躁于进取。
苏辙兄弟奖引之甚力,然好作论议夸诞,轻易臧否人物,其已可畏。
所喜所不喜别白轻重,无所顾忌,以是颇不容于人。
昔坐事窜南荒三年,安患难,一不戚于怀。
归来颜色和豫,气益刚实,此其过人甚远,不得谓无得于道也。
元祐初司马光甚悦之,以为宗正寺丞
意欲立功名,不免时复上书,又有犯分之举,公议恶之。
通判扬州,在任皎皎当事,府赖以治。
谢景温、王安礼二守,皆相欢喜。
于是有少年之过,代还。
除知海州,不满意,有所干请。
吕大防爱其才,怜其有志,改与密州
言者交攻,乃下淮南考按。
转运使张修言有状,然不指其实迹,乃罢密州
时到官数月矣!
还京索寞,久之,用恩例乞得太平观
见议者既息,而巩意复有所萌,乃谋得中司特荐,又遍以干求,复除宿州
言者交攻之,再下本路考按。
林积意以为无事,而其言媕娿不坚决,劾者罔上,请再体量。
于是中书具坐谏官郑雍、姚勔章疏,下淮东提点刑狱王桓按实。
巩曰是必欲取其有罪而后已,不可留矣。
乃去南京待官期。
挚与巩实连姻,言者攻巩不释,意有在也。
不然,此何等事,而至于如此哉!
元祐以来,以不谨被劾者前后非一,皆不体量,独巩如是,事可知矣!
宿州固未可保也,巩去未几,郑雍、姚勔及安鼎并乞罢巩宿州,三省议以为然。
苏辙欲候体量。
既进呈,吕大防曰:「已按其事,欲待其来,而言者又如此,更听圣裁」。
挚因进曰:「此一事首尾二年,而言者纷纷不已。
事至寻常,独以巩与臣连姻,所以外言疑臣主之。
然臣从来不曾与议,今莫若罢巩,以慰言者。
俟按见无罪,却还巩一郡,如此亦所以安巩也」。
从之。
挚季子迹实娶巩女云(《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
/元祐六年六月丙辰彦若有长子仁恕为许之阳翟,贪虐不法有状,提刑钟浚按发之,势甚暴。
彦若上书言:「臣往为谏官,尝劾王安礼
,实安礼党。
恐挟此报怨,狱有不平,愿移狱改推」。
内批「依奏」。
遂于邻路淮南差官,止于许州制勘。
狱成,录问官駮以为失重罪,法当再勘。
去年十月始制狱,于是已半年馀矣。
许州韩维奏曰:「此狱连逮三百数十人,今前勘可断者已决四十二人,馀人尚多。
方此盛暑,若依朝旨移于亳州置狱,即地远冒暑,淹系可矜!
仁恕之妻子已病危笃,士人家尚尔,细民可知。
愿止就本州别推」。
吕大防与二三公议曰:「仁恕案内自盗赃无所駮,止可约此重断足矣」。
法寺刑部约法于都省
时六月三日也。
明日将上仁恕赃,至追两官,除名勒停,更不再勘。
敕下,言者交章,或谓仁恕断轻,失其大罪。
或谓前勘未经伏辨,异时可诉,须当再推。
或谓如不欲再兴狱,而押仁恕赴台取一审状。
其意大抵以挚与彦若婚姻家,事在嫌疑,故力论不已。
又皆通诋彦若为前不合妄乞移狱,是上书不实。
又云谓报雠是诬告,乞重行责。
挚闻诸公于上前说彦若以从官诚不宜辄上言,子有罪,听官司治之可也。
彦若父子之情迫切,而言止乞移推尔,谓为不实诬告,非也。
言者既不止,遂增仁恕陈州编管。
彦若三不允,而请宫观不已,至是乃有此命。
言者惟贾易、杨畏、安鼎,皆言仁恕恃亲党作过,意谓挚也。
此事挚首曾面奏,以亲嫌,恐招言者指,且文字不敢与闻,故终始不知其议。
每奏及此,先下殿(《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注文引。)
/元祐六年七月辛酉彦若四奏乞外祠,今得在京,疑其未敢安也。
是日内降□章,其间安鼎、杨畏皆言彦若贾易乃别论常事。
前日易与对后,章不即下,人籍籍谓彦若因及挚。
今日方降出,则无所及挚。
又谓彦若笃学有纯德,若不能言,而中甚刚,然暗于世故,一切不治人事,与人少意,长厚君子人也。
仁恕事虽出于一时迫切妄作,要是父子之爱,难深责之。
而言者急攻不释,独以挚故耳。
作责词者极口诋之,殊非正言,无一人辨之者。
六月二十八日彦若先罢侍读,今又罢学士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一注文引。
安鼎诬罔奏元祐七年三月 北宋 · 郑雍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七一
表叙述昨罢御史事,内言「欲请对,则长官见排」。
臣系御史台官长,见语涉诬毁,理当辨明。
昨因朝旨断王巩事,臣与本台杨畏、安同议:王巩事干谢景温、苏辙外,右仆射刘挚为姻家。
中外观望隐庇,迁延二年馀,而并不明正罪,合并论三人。
杨畏以为当然。
独鼎言:「鼎已尝言苏、谢,刘挚可后言之」。
臣与言:「议论既已不一,即难以同对」。
亦无排鼎之言。
况自来言事官有所闻见,各得论列,亦不由官长可否,岂容臣独得排
而言「天高日远,无路可通」,益见欺罔。
又云「肯附势而废职」。
臣按刘挚不公事,具如前后所奏。
殿中侍御史杨畏左正言姚勔、右正言虞策,并有奏劾,而独不言,岂非附
当言不言,岂不废职?
及后来见事势不安,方入一章,略云「至于刘挚,乃自为身谋」。
昨来贾易挟私言事,专附
圣朝察见易之奸邪,犹屡称为直臣,上惑圣听。
通判资序,朝廷优恩,除知绛州
犹不省过感恩,自谓尽忠洁己,文饰其过,在法不容。
伏望朝廷特赐省察。
昭慈献烈皇后祔庙毕攒宫旦望节序表本1132年3月1日 宋 · 綦崇礼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北海集》卷一八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伏以参伏星缠,叹隙驹之易失;
草薰辇路,怅羽驾以何之。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德洽宫闱,功存社稷。
望佳城之永闭,履芳节以时思。
哀绪难任,徽音无尽三月旦。)
伏以曲水传觞,感流年于景物;
遗衣在寝,追懿范于宫闱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躬履艰难,志存慈俭。
及芳辰之可乐,嗟大养之已违,但惊时序之迁,空结园陵之恋上巳。)
伏以并土旧传,已举藏烟之令,稽山新卜,甫临上冢之期。
拜扫不亲,瞻思徒切。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扶持神器,拥佑眇躬。
未伸孝养之诚,忽叹仙游之邈。
敢忘时荐,仰答慈恩寒食节。)
伏以谷雨初濡,见农功之毕务;
公桑载绿,感蚕事之方兴。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道盛母仪,德侔坤载。
仙游之何所,瞻遗范以空存。
韶景易阑,孝思曷已三月望。)
伏以候应清和,未改春生之德;
身离供养,还悲夏凊之期。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化洽宫闱,功存社稷。
望音容之如在,嗟晦朔之俄周。
岁月有穷,哀思无既四月旦。)
伏以宫衣忽掩,惊月魄之沦辉;
燧火俄更,叹星缠之周次。
隙驹难驻,仙驭奚攀。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德被眇躬,力扶大宝。
方承颜而尽养,乃厌世以登遐。
及兹奉讳之辰,弥切怀思之念四月十四日忌辰。)
伏以金徽戢响,悲维夏之初薰;
飞芒,感有秋之新荐。
慈颜在慕,孝养已违。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母道无前,阴功有衍。
即帘帷而再御,安鼎祚以重新。
遗训敢忘,哀诚难写四月望。)
伏以叶换阶蓂,未变清和之候;
阴敷宰木,重兴感慕之怀。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德盛四朝,功存万世。
不返乘云之驭,已踰改火之期。
夏凊永违,时思徒切闰四月旦。)
伏以气馀当,寝惊历候之还;
月满正中,载感母仪之象。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圣明超古,慈俭自天。
功高彤管之书,德盛练衣之训。
岁时易失,思慕难忘闰四月望。)
伏以星火方中,遂正南讹之候;
陵园永闭,奚胜东望之怀。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坤载无私,母仪有托。
未极孝心之报,忽惊仙驭之遐。
急景频迁,长哀莫既五月旦。)
伏以楚俗良时,甫届浴兰之节;
越山佳气,遥瞻拱木之原。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盛德无名,至仁有勇。
折大奸于指顾,避兵安事于灵符;
损上寿于忧勤,续命空悲于䌽缕。
载追懿范,第极哀悰重五。)
伏以长夜难晨,痛泉扃之昼掩;
流年易老,感木槿之朝荣。
炎序载中,慈颜永隔。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仁同长养,道极高明。
繄社稷之再安,岂帘帷之得已?
空馀女史,能播母仪五月望。)
伏以庆集猗兰,载纪眇生之始;
悲缠长乐,已嗟大养之违。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保佑深恩,慈仁德盛。
骤隔家人之礼,但瞻陵柏之阴。
感慕增怀,追攀劳望(圣节。)
伏以火晔方升,金微初伏
仰天时之迭运,感人意以增悲。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早正坤元,晚安鼎器。
甫致东朝之养,遽从先后之游。
庙室犹新,始奉麦瓜之荐;
园林甚迩,渐惊松槚之长。
缅想徽音,难胜哀绪初伏。)
伏以日回东井,知溽暑之方隆;
地近南溟,觉炎蒸之弥异。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业贻万世,慈化六宫。
陵木已阴,徒感追凉之会;
寝闱既寂,空馀欲清之心。
盛德难名,悲悰奚叙六月旦。)
伏以月满柏城,始见飞萤之度;
尘昏椒壁,还闻促织之悲。
夏景将阑,时思曷已?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功高汉邓,德迈周任。
大养已违,空感《南陔》之咏;
遗芬无尽,永传《彤管》之书六月望。)
伏以大火西流,骤减故宫之暑;
凉风朝至,还悲拱木之秋。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俪德乾元,齐功坤载。
年华晼晚,嗟供养之永违;
懿烈芬芳,但怀思而无斁七月旦。)
伏以殿阒承华,讵睹班龙之驾;
山遥缑氏,应同白鹤之升。
怆仙驭之难追,感母仪之增慕。
恭惟昭慈献烈皇后道高往后,功冠本朝。
想神灵之在天,望星河而霣涕。
空馀懿烈,永播鸿名。
按:七夕
乞外补回避贾易劄子1091年7月28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七八、《苏文忠公全集》卷三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二、《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元祐六年七月二十八日翰林学士承旨左朝奉郎知制诰、兼侍读苏轼劄子奏:臣自杭州召还以来,七上封章,乞除一郡。
又曾两具劄子,乞留中省览。
倾沥肝胆,不为不至。
而天听高远,不蒙回照。
退伏思念,不寒而慄。
然臣计之已熟,若干忤天威,得罪分明,不避权要,获谴暧昧。
臣今来甘被分明之罪,不愿受暧昧之谴。
臣闻贾易购求臣罪,未有所获。
只有法外刺配颜章、颜益一事,必欲收拾砌累,以成臣罪。
前者乞放颜益,已蒙施行,今又乞放颜章,以此见易之心,未尝一日不在倾臣。
只如浙西水灾,臣在杭州及替还中路并到阙以来,累次奏论,词意恳切。
寻蒙圣慈采纳施行。
扇摇台官安鼎、杨畏,并入文字,以谓回邪之人,眩惑朝廷,乞加考验,治其尤者。
宰相以下心知其非,然畏易之狠,不敢不行。
赖给事中封駮,谏官论奏,方持其议。
等但务快其私忿,茍可以倾臣,即不顾一方生灵坠在沟壑。
若非给事中范祖禹谏官郑雍、姚勔,偶非其党,犹肯为陛下腹心耳目,依公论奏,则行下其言,浙中官吏,承望风旨,更不敢以实奏灾伤,则亿万性命,流亡寇贼,意外之患,何所不至。
陛下指挥执政擘划救济,非不丁宁,而等方欲行遣官吏言灾伤者,与圣意大异,而执政相顾不言,僶俛行下。
显是威势已成,上下慑服,宁违二圣指挥,莫违贾易意旨。
臣是何人,敢不回避。
若不早去,不过数日,必为易等所倾。
一身不足顾惜,但恐倾臣之后,朋党益众,羽翼成就,非细故也。
不如今日令臣以亲嫌善去,中外观望,于朝廷事体,未有所害。
臣之大意,止是乞出,若前来早赐施行,臣本不敢尽言,只为累章不允,计穷事迫,须至尽述本心,不敢有隐毫末。
伏望圣明察其至诚,止是欲得外补,即非无故论说是非。
特赐留中省览,以保全臣子,不胜幸甚。
取进止。
黄檗览秀阁和韵 南宋 · 黄祖舜
五言律诗 押微韵
飞阁凌云翠,幽寻一径微。
峰峦长竞秀,烟水莽相围。
景色尘嚣外,诗情领略归。
标题属大手,价重胜留衣(清饶安鼎乾隆《福清县志》卷一二)
宋故朝散郎尚书吏部员外郎特赠徽猷阁待制累赠开府仪同三司忠肃傅公墓志铭绍兴五年 宋 · 李邴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二四
宣和七年十月,诏以吏部员外郎傅公察充接伴金国贺正旦使。
是时金人将渝盟,而我未之知也。
十一月,公至燕山府,闻虏入寇,或劝其无遽行。
公曰:「衔命以出,闻难而止,若君命何」?
遂行。
二十一日蓟州韩城镇,使人失期。
居数日,虏骑暴至,夜围镇。
诘旦,有酋长数十骑驰入馆,公饮以酒,问其故,知有变。
强公上马,与副使蒋噩偕行。
至界首,公曰:「迓使人,故例止此」。
不肯进。
虏辄易公驭者,拥之东北去。
百里许,遇金国二太子斡离不者领兵至。
虏人曰:「见太子当拜」。
公曰:「吾若使至金国,见国主乃拜耳。
今迓使人境上,若胁我来,又止见太子
太子虽贵,人臣也,当以宾礼见,何拜之有」?
斡离不怒曰:「吾兴师南向,海上之盟不可恃,何使之称耶?
凡汝国失德,与向来我朝善意,为我并道之,否则死」。
公曰:「主上仁圣,海内乂安,与金国讲好,信使往来,项背相望也,何为失德?
太子干盟而动,意何所欲?
还朝当具奏知」。
斡离不曰:「汝尚欲还朝耶」?
虏左右促公拜,白刃如林。
公曰:「死则死耳,岂有俱人臣而辄拜者哉」!
或抑捽公使伏地,公愈植立,衣冠颠顿,终不屈,反覆论辩者踰时。
斡离不怒曰:「尔今不拜我,后日虽欲拜,得耶」?
麾令去。
公知不免,谓随行书表官侯彦等曰:「虏胁我以拜,我以国故,义不辱,我死必矣。
我父母老,素钟念我,闻之必大戚。
若等得脱,幸记我言,以告吾亲,庶吾亲知我死国,少解其无穷之悲也」。
左右尽泣。
是夕官吏隔绝,不复相见。
十二月七日,虏次燕山郭药师迎战,杀伤甚众。
再战,遽麾军以降。
侯彦等不知公存亡累日,乃密以访虏,虏曰:「大使不拜太子,昨知药师战胜有喜色。
太子虑其劫取,且衔积怒,杀之矣」。
彦等即为公发丧。
燕山将官武汉英者,识公尸,焚以薪,命虎翼军士等三人裹以归。
间行至涿州,亡其二人者,独沙立在。
遇虏人,系之土室凡两月。
伺守者怠,即毁垣出。
宋伯友奉使还,因随以来,以靖康元年五月京师
蒋噩、武汉英官属归者,人人能道公不屈状,侯彦又具列本末闻于朝。
大名府路安抚使徐处仁河北转运副使孙昭远谏官李光相继论奏。
渊圣皇帝临朝叹美,下诏曰:「死有重于泰山,生有轻于鸿毛,顾所处如何耳。
苟激于义,虽死犹生也。
以一介之使,驰不测之虏。
临以白刃,毅然不屈,卒以身殉于义,得矣」!
延阁次对,告于里第,以旌高节,特赠徽猷阁待制
公丧至,公父裕之适为屯田郎中,遣公弟寘归济源县,权厝先茔之佛庐,曰资忠崇庆院。
呜呼,公之节著矣!
或曰:「自军兴来,死节之士凡三人:李若水当渊圣出郊之际,尝预闻其论议,非死不足以塞天下之责。
刘韐,虏人知其才,欲用以为帅,非自引决,将反为夷狄用。
二者义皆决不可为,故伏死而不顾。
若公者,单车之使耳。
事变初不预闻,虏人又未尝欲以为己用,公之死,若有异二人之为者,何也」?
钜野李邴曰:「士之所贵,勇于义而已。
当其凶威外逼,忠愤内激,履刀锯如坦涂安鼎镬如几席,烈丈夫之操也。
何暇反覆计虑得失轻重、可不可而后为之哉」?
曰:「然则公不必死而死,与夫彼不得不死而死,公之为,其贤于彼者欤」?
曰:「义者士之所甚重,死者人之所甚难。
三人者特所遭事异耳,要之皆轻所甚重,易所甚难,扬之朝足以知国家有仗节死难之臣,书之史足以为万世臣子之劝,皆古所谓见危授命、可杀不可辱者,又奚择焉」?
谨按,傅氏世为孟州济源人,公字公晦,故山南东道节度推官、知磁州昭德县、赠太子太师立之曾孙,故通直郎、知京兆府奉天县事、赠正奉大夫君俞之孙,右朝议大夫主管南京鸿庆宫裕之之子。
曾祖母王氏赠昌国太夫人,祖母张氏赠硕人,母钱氏封恭人
公幼,秀颖异凡儿,伯祖父献简公尤爱之。
年十七,崇宁五年同进士出身
蔡京柄朝,势薰灼天下,闻公名,遣子鯈往见,将妻以女,公力拒之,士论翕然归重。
添差青州司法参军帅守率前宰执贵重,不以少年待公,多委以事。
文林郎洺州永年县,改通直郎淄川县
朝议提点南康军逍遥观,公创逍遥堂以便亲养。
淄川多名士,朝议公与之酬唱往来,公日奉温凊,雍容其间。
公娶赵氏,清献公抃之孙女。
清献三子,皆博雅有远识,公久在淄、青间,益得周旋切磋,其器业遂大进。
通判莱州,改顺安军,皆不赴,除太常博士
久之召对,除兵部员外郎,改吏部
死时年三十七。
妻封安人
男女五人:自强,右直功郎;
自得,右承务郎、监潭州南岳庙
自修,右承务郎
女,长适右宣义郎赵悰,次尚幼。
赵氏贤,有法度,嫠居训诸子,皆修谨勤学问,有成
公端厚粹夷,自幼时书不去手,同舍或邀嬉,公介不屑。
进士,有声。
长益专于文,温丽有典裁。
平居恂恂然,言若不出诸口,家人辈未尝见其愠怒。
遇事若无可否,而胸中辩天下贤不肖如白黑。
与人游,惟恐伤之,至其意不可,崒然不可犯。
尤恬于势利,在京师时,平生故人列侍从,公稀至其门;
间见,谈笑道旧而已,未尝及其私,士益重其贤。
凡所为,必一度于义,有丝发不慊于心,必大愧赧,若将有诛责至;
退省无悔,然后色和而气
盖其天资如此,故仓卒之际,能有所,岂苟然哉!
绍兴五年泉州,自强等亦自广东来,始得哭公而吊其孤。
自强曰:「先子与公最游旧,公知之深。
惟是撰德之事,所以信后而行远者,敢预以为请。
他日国家恢复疆土,尚获遂其志焉,岂惟不肖之孤是幸,抑先子实宠临之」。
曰:「然,宜为铭」。
铭曰:
学综贯于群言,文秀发也。
行矩矱于前修,称其家阀也。
器韬养而浑涵,不为襮白也
义有所必伸,万钧不吾压也。
临难不顾,侔古烈也。
生不极其施,死不磨灭也。
铭以订诸幽,万世以为质也(《清源文献》卷一八。又见《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二。)
「命」字原无,据《三朝北盟会编》补。
纪事一百韵 清 · 董文涣
维嗣皇践阼,辛酉十月朔
贤圣作继七,乾坤辨御六。
联珠集星躔,合璧光辰旭。
天与百神享,人归九族睦。
亶聪明作后,念终始典学。
端拱抚华夷,辟门咨牧岳。
举善无遗贤,省刑不留狱。
穷奇欻授首,朝廷一澄肃。
霜霆互震涤,日月新栉沐。
文母佐十乱,家相咸二叔。
再光中兴业,一洗旧染俗。
宽大诏频颁,忠厚基更筑。
洸洸继述美,翼翼夙夜勖。
皇道弥正直,皇风益清淑。
忆昨庚申秋,国步初反覆。
祸首晋郑依,王风变中谷。
朋家作挡恶,颠趾负优渥。
太阿一倒持,傅翼擅威福。
清流务尽歼,宵小屡升擢。
贵贱剧赵孟,彼苍易寒燠。
泽竭网日密,民劳土日蹙。
岂徒冠楚猴,忽欲指秦鹿。
郊垒谁之耻,忍进《钧天乐》。
致令歌《板荡》,不得同忧辱。
惊波沧溟来,澒洞昏地轴。
豺虎走封畿,蛟鼍起平陆
太白再经天,荧惑不肯伏。
威弧罢张弮,枉矢忧集屋。
乌上延秋门,仓皇夜避啄。
月黑凭城啸,六师中野宿。
连营散秋叶,狼藉兵革
眼见不得收,儿戏寄帷幄。
百年备不用,藉寇无疑卜。
古有飞一箭,今宁折一镞。
岂闻骸可爨,无复指可匊。
遂使太平民,展转脱万辐。
飞火通甘泉,阴风动艮岳。
抢攘终夜声,竭蹶三面祝。
猿鹤一怛化,沙虫万出缩。
惜哉云西北,怅矣月朓朒。
问谁致此繇,人百身莫赎。
泣欲排云叫,天远万重曲。
平生怀忠信,敢谓莫予毒。
九回一日肠,千里双寸目。
忧来成内奰,颠倒怪童仆。
性命宁关人,排遣藉篇牍。
时从冯与王,日夕醉酃醁。
人事尚纷纭,予醒安忍浊。
岂效径窦由,而希岩穴躅。
余情固未伤,余分亦云足。
乱离一朝定,关市罢酤榷。
输金高邱山,赐宴纷烹剥。
畴资和戎绛,终赖退秦烛。
一言同兰臭,连券比笋束。
列圣赫在天,兆亿遍亭育。
钟虡俨崇树,阛闾仍肩毂。
国命灵长新,群公容珞琭。
存者幸迁延,亡者惜颠仆。
奈何枭鸱辈,睅目犹皤腹。
百计冀言售,致祸恐不速。
诱衷莫假手,何以餍尔欲。
自有师尹肠,谁食伍参肉。
犹勤挽,边衣尚寄裻。
悠悠天门远,惨惨雪霜酷。
招摇未回星,榆柳忽改木。
地僻离魅群,宠深怨詈笃。
连垣,比户具贝玉。
捋须谁敢问,坐榻莫为逐。
况闻郿坞营,丹楹而刻桷。
金紫耀舆台,风雷生掌握。
欻出夜半纸,真伪谁能觉。
崩坼逖髯驾,飞腾阻日輂。
恶流岂尽海,奸诛欲罄
似厌王侯尊,急登酆岳录。
寇木争自贵,燎原方未扑。
屯余端养蒙,剥极肇敦复
羲驭俄再中,星占验三渎。
迅耳不及掩,晡食岂待蓐。
肩舆下槛车,手笏生桎梏。
面腼市朝涶,魄惊鈇櫍触。
佞血污霜刃,臭骨点素幅。
罄甸恩鸩孟,肆衢快㸐卓。
始悔外生成,不及早天椓。
生为华堂贵,死为天下戮。
丕劳羞乃祖,圮族愧世禄。
昔闻诛国忠,唐祚兴巴蜀。
又闻排六奸,宋运延郓濮。
当时义士奋,听荧断未独。
黾勉迫群愤,牵挛逼他族。
岂若陨自天,声色无急促。
女中既尧舜,禁中更颇牧。
深谋剪凶憝,坐镇净墋黩。
流辉一下照,四罪咸率服。
反思初阶戾,内讧异瘰瘯。
省括苟未审,何能发中鹄。
尝剧句践,生难燕国角。
明明宗社神,烈烈桢符箓。
行当落旄头,再与安鼎餗。
元和韩公诵,治安贾生
小臣职载笔,赓歌古人续。
王巩乞外任劄子(二 元祐六年十月1091年10月19日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四、《栾城后集》卷一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昨以郑雍、杨畏言臣荐王巩不当,奏乞速正典刑,以弭群议。
寻复见谏官虞策台官安鼎亦论此事。
虞策所言,与郑雍、杨畏不甚相远。
惟有安鼎谓臣欺罔诈谬,机械深巧,不速谴责,恐臣挟朋诞谩,日滋日横。
信如鼎言,则臣死有馀责,有何面目尚在朝廷?
今臣既以举官不当,乞行朝典,不敢复与辨别曲直。
顷与赵君锡、贾易等同搆飞语,诬罔臣兄轼以恶逆之罪,尝与君锡等同上殿奏对。
上赖圣鉴照察,知其挟情虚妄,君锡与易即时降黜,惟今在言路,是以尽力攻臣,无所不至。
朝廷若不逐臣,必不肯已。
伏乞圣慈,悯臣孤立无援,早赐责降,使私意得伸,不复烦渎圣听,则臣死生幸甚。
臣谨已家居待罪,伏乞早赐施行。
取进止。
〔贴黄〕臣本欲候二十二日奏事面陈家居待罪之意,但以攻臣甚急,若不早自引避,恐再以恶言见及,伏乞圣慈体察。
汪仲嘉侍郎使虏分韵得待字1169年10月 南宋 · 范成大
 押词韵第三部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圣人坐明堂,洪覆等穹盖。
岁颁两玉节,前后歌出塞。
公才有廊庙,安用试专对。
要烦第一人,镇抚大荒外。
嫩寒欺别酒,微月见征旆。
遥知燕山雪,飘洒汉冠佩。
玉色照穹庐,骄子亦心醉。
要领一笑得,归来安鼎鼐。
是时春正佳,湖上花如海。
清游不可迟,日日舣船待。
题梦禅居士山水画卷庚申 清 · 张问陶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船山诗草卷十五
实境即虚境,梦禅真画禅。
世缘能谢否,老笔更苍然。
气以中锋健,心从北苑传。
茅檐安鼎灶,我欲鍊飞仙。
杨郡王挽词二首 其一 南宋 · 释宝昙
五言律诗 押寒韵
智勇吾馀事,精神死不刊。
太山安鼎卫,宝货发泉端。
嫖姚俱前辈汾阳老故官。
麒麟功第一,须作古人看。
陈丞相诞日 其二 南宋 · 李洪
七言律诗 押东韵
壶山和气俪神崧,间世钟贤应尹躬
小试经纶安鼎鼐,更恢韬略靖华戎。
力陈致主千秋鉴,梦协遐年八十公。
不用安期觅瓜蓬莱清浅照方瞳。
天假之什(宋颂上) 北宋 · 张方平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八
昔周自后稷有功生民,至太王宅岐下,实始剪商,肇基王迹。文王受命养晦,武王丕承其烈,戎功耆定,始安鼎洛。至姬公旦隆建礼乐,酌告太平,成、康之间,颂声爰。其在于《诗》,肆有《清庙》、《臣工》之什,咸所以噫嘻叹歌,本先王之懿德,以荐郊庙,告诸神明,是谓“承天之休”。汉自高祖夷靖残酷,克就王业,孝文保厥成,孝景奕其光,勤俭安厚,四叶富庶,刑措不试,格于大宁。爰及武帝,重熙袭盛,数蒙瑞物,而近侍词臣乃始作为《宝鼎》、《芝房》之歌,用备祠祭,以大乐其祖考,书在简册,流耀无穷。亶乎显哉!有国之美烁,继序善承之孝也。今圣上再临轩录士之春,臣方平预乡老宾兴之书。伏观国朝清静,仪法昭郁。深惟太祖皇帝神圣天机,经纶屯昧,开五季之荒棘,剪专土之跋扈。天麾时指,趋顺诏令,既宾既治,民获更始。太宗皇帝绪阐远猷,树建程,始大一统,为长世之谟。皇帝毖慎不怠,荐膺骏命,泽南加而威北畅,受丰报而享厚利。爰定有北,载橐载戢。文德舒密,武事严尅。天旋坤宁,雷厉风肃。阴阳端序,生息祥遂。东封泰山,西祀汾脽。殊休伟观,充塞蟠极。振古能事,悉举毕至。皇帝陛下祗奉文母,光覆寰表,盛德大业,承前灼后。然而自开国建太平且七十载,而诗人未能法周、汉故事,荐美祖祢,播于乐章,以备登歌。臣诚固懵,幸生清厚之世,陶渍醇醲之化,越在草莽,恨未得见邦家典礼,敢采民间所闻其焯烁尤异者,裁为《宋颂》十五章,为上下二什。其《天假之什》八篇,系之;其《日之初升》之什七篇,系之今上焉。观之祀祫之旨,而祖宗之淳烈见矣。虽道听涂说,不足以铺张对天之休,而腹鼓壤歌,亦聊得发扬舆人之颂也。
《天假》,先帝既封岱宗,旋庙荐谥,告祖宗也。
天假元命,皇武基之。
率时永犹,烈文熙之
爰抚大夏,溥底维之。
克怀惟德,非天实私之。
继图尔成,骏嘏允绥之。
《天假》一章十句/《大定》,祀烈祖也。
太祖始受命平天下焉。
芒芒九宇,微禹畴奠?
嗟在五季,乱厖孰剪?
纪大棘,百年残狝。
帝心震伤,降武于皇,皇受命纯将。
孰为昏狂,敢专叛亢,薄举震之,悉致其良。
海寰内外,际于覆载。
景云休假,九琛来会。
大定维武,丕有烈光。
神用燕休,民用靖康。
天用显相,后序用永昌
繁祉无疆,丰年穰穰。
《大定》一章二十五句/《曰嗟》,祀太宗也。
太宗致理之勤,克成大业,又以戒焉。
皇帝曰:「嗟,予念在昔,如帝轩勋华,可谓至德。
君臣无邪,相迪戒敕,显成有家」。
皇帝曰:「嗟,予念后世,如魏晋已还,多在凶德,以速后艰。
土宇崩裂,典礼隳残。
几世几年,生民瘁殚」。
皇帝曰:「嗟,近如唐时,革乱勤理。
维是文皇,奄保终釐。
肆造大室,曾孙之庇」。
皇帝曰:「嗟,天既相成予庙,艾拔荒棘,中区一辟。
惟予克念,庶勤有绩。
永熙图,授我后人,敢有怠思」。
《曰嗟》一章三十二句/《报成》,以成功告上帝,上岱宗封也。
噫,休哉!
天实陟我烈祖,奄截九瀍,式夷式靖。
烈宗奕厥成,累缉熙于丕命。
骏贻我无疆之谋,万世万年,维祗保之。
念兹纯嘏,非天实相。
峻极宗岳,维华之望。
爰迈柴告,上帝其飨。
遍绥百神,礼秩具宜。
不夸不劳,不私于祈。
锡我有年,民无札疵。
于皇显思,百禄来覆。
宜民宜家,佑我长世。
《报成》一章二十五句/《有北》,北鄙始宾也。
桓桓无竞,阴阴有北。
不训于方,与我为敌。
维圣宅中,严德四惊,荒服来庭。
有北仇仇,不格不柔。
朔易荐骚,皇咨于右,其阅而旅。
六飞言襄,金钺雕斧。
旂旄茷茷,鸾轭楚楚。
贝胄朱英,犀甲粲组。
如风之挠,如霆之怒。
既伐我鼓,师蒸澶浦。
皇武烈烈,王旅截截。
有拳有杰,如火之烈。
如山之亘,如川之决。
薄言奋兮,朔漠震兮,如摧如偾兮。
执或衅兮,刘或徇兮。
我武既张,一戎底康。
既定有北,要夷来王。
有北既来,惟皇之威。
王旅振凯,旋告庙社。
揉此万邦,格于丕宁,百世永赖。
《有北》一章四十句/《有谌上帝》,真宗德泽淳洽,天锡祥应,以宝书来告也。
有谌上帝,鉴允明哉。
夙夜维德,毖厥成哉。
降命不渝,克祗克承哉。
匪物告之,言喻来哉。
序我宝历,展有开哉。
保安无疆,不震不回哉。
振古其有,维德之怀哉。
《有谌上帝》一章十句/《祈》,汾阴祀后土也。
万邦清和,岁乃荐有。
思皇烈祖,既勤绎止,抚有疆土。
迄若正命,妥绥有家。
于嘻承武,敦尚斁思,亦既显报。
以升以降,以禋以祀。
报时介育,介育不已。
生物靡靡,降福侈侈。
其远驿驿,其丰蓺蓺。
《祈》一章十八句/《龙登于天》,国家启祚在宋。
上幸亳回,按跸,念创业之艰,始命升陪京,营祖庙焉。
龙登于天,大辰之域。
式遄受命,戡乱作极。
于惟烈祖,于家之造。
念初时艰,不忘惟孝。
取虞往猷,我迈其永休。
《龙登于天》一章十句/《天假之什》八篇八章。
乞差官推勘赵仁恕赃污不法事元祐六年六月 北宋 · 姚勔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
臣伏见今月初四日降圣指挥,依大理寺约情断赵仁恕事。
此盖圣恩以盛夏之月,念及干连禁系之人,早令断放,诚见陛下矜怜庶狱之意。
然臣窃闻颍昌府元勘赵仁怠赃污不法共十馀事,并不曾招伏。
今来大理寺止取一事约情,便行勘罪,未协至公。
若朝廷开此事以为弊端,则将来势家犯法,得以希例,甚伤公议。
如此则昨来录问官疏駮无所是非,而勘官亦不加罪,臣恐朝廷典刑轻重,平法驭民之意,无以示天下。
近闻韩维奏,称赵仁恕妻见患,乞早赐差无观望之人,就本处推勘,兼安鼎亦奏,乞从朝廷差官就勘。
臣伏望圣慈依韩维、安所奏,差官就颍昌府推勘施行。
所贵用刑当罪,以徇公议。
所有初四日约情指挥,乞赐寝罢。
〔贴黄〕赵仁恕翰林学士彦若之子,亲近大臣,今约情定罪,不更根勘,臣恐远近观听,人心不服,乞赐详酌,令依公推勘施行。
〔贴黄〕今来虽是盛夏之月,里外罪人似此未结正者不少,岂可诸罪不究,而止以一事约情断罪放,兼本人既无录问未圆,如将来别有翻论,则朝廷又须诏狱,于国家公道,何所取信!
伏乞早赐指挥
国子监看详安鼎补韵略错误劄子 南宋 · 李石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五八、《方舟集》卷七
按《礼部韵略》,「同」亦作「仝」、「崇」亦作「崇」、「疲」亦作「罢」之类,并系两字一义,《礼部韵》更不重出,止附注其下。
今看详到「蠈」字,蟊蠈之蠈,欲下注云「亦作贼」;
「㸣」字,虡业之㸣,欲下注云「亦作业」。
按经旨虽借「贼」为「蠈」,借「业」为「㸣」,即是两字两意,若更注亦作字于其下,如《礼部韵》例,是合两意为一意、两字为一字也。
窃见蠈贼、㸣业,《礼部韵》自有本注分明,只合依本注两两分押,不合更添入亦作字,与《礼部韵》所注亦作字以相溷乱,转使举人疑惑,委是难以施行。
丁亥季夏与中华诗词研究院诸子雅集西安大唐芙蓉园次老杜曲江二首韵 其二 丁亥季夏 当代 · 熊盛元
七言律诗 押微韵
雁塔摩天欲振衣,终南梦觉我安归。
应怜隔座心相许,莫谓知音世所稀。
波底潜龙悲剑折,鸥边逸兴共云飞。
闲来自揽菱花镜,鬓渐萧疏志不违。
附:诸家唱和:丁亥季夏,中华诗词研究院诸子雅集西安大唐芙蓉园魏新河提议步杜甫曲江 二首》韵,词填《曲江》。
西安会议步少陵曲江二首元韵 吴金水
文华灿烂照千春,雅集长安更有人。为放峥嵘诗脱口,先倾潋滟酒濡唇。
浮屠堪忆唐风月,碑碣犹存汉凤麟。莫怪座中多俊彦,古城胜迹记前身。
百年回首涕沾衣,不见云天鹤影归。万里西风吹凛冽,千秋上苑感依稀。
高城迢递昏鸦噪,古殿荒芜野马飞。今日昆池赓绝响,吾侪原自与时违。
大唐芙蓉园小住与长河兄雨中漫步湖滨和杜曲江二首 熊东遨
其一
眼前风雨梦中,享世偕来代有人。得趣或缘诗障目,驱愁何用酒沾唇?
百端忧思随归雁,一种闲情叹失麟。乐似濠鱼犹逐饵,几时真见自由身。
其二 归后寄怀诸友和杜
敢借天风补素衣?好云携得一团归。惯于迟答鸿犹顾,如此交情世已稀。
老木山中宜独处,初鹏海上待群飞。清溪不与洪江合,岂是东流愿有违。
老杜曲江二首》韵 刘梦芙
诗苑宜珍劫后春,座间多有素心人。漫愁雪色侵玄鬓,且听清歌发绛唇。
邀月共倾金凿落,籋云应待玉麒麟。中流砥柱凭风骨,休负昂藏七尺身。
为佩制荷衣,渺渺骚魂苦盼归。沧海屡惊人事改,空山长憾足音稀。
尘间斗蚁棋犹弈,潭底吟龙剑欲飞。有约江头望诸子,胆肝相照莫相违。
西安雅集同步老杜曲江二首》韵 王燕
沧海横流冬复,曲江池馆后来人。独怜隆准风流子,曾与名花点绛唇。
唐苑云霞回彩凤,汉家闲厩卧祥麟。无端今古栖迟月,不向烟波映一身。
葱茏草色尽沾衣,小径寻芳夜不归。酩酊歌吟当岁晚,迢遥河汉度星稀。
御园花蕊风前落,天地鹏程梦里飞。丈八沟杨柳树,百年低拂与心违。
长安芙蓉苑雅集用曲江二首韵 段晓华
占断清流觅古春,往来只是个中人。高塬转毂追云足,细雨吹湿岸唇。
四塞雄图曾控马,一时霸气即飞麟。卑微岂让浮名后,自有歌吟不贷身。
诗魂一去渺鹑衣,凄断江头更不归。深夜掷毫添雨急,明时仗醉咒杯稀。
气随骄日摇摇尽,梦背愁云冉冉飞。抱得瑶琴荡舟晚,中流缉芷愿多违。
大唐芙蓉苑夏日雅集步曲江二首 青凤
汉唐何处绿杨,借问长安隔代人。谢屐尘轻瞻马首,郇厨味永荐驼唇。
背时才调真黄鹤,憎命文章老赤麟。细雨芙蓉留小住,清漪且漾百年身。
莫是开元旧羽衣,芳宸紫燕为谁归。留连酒畔歌难绝,落拓年时梦已稀。
夜月凝光江曲绕,晴丝惹雪灞陵飞。翻成古调新来瘦,纵觉前尘不肯违。
研究院同人曲江雅集用曲江二首韵 扬启宇
奔星走月几番,贮苦停辛代有人。漫许长谈能沥胆,自惭滴酒不沾唇。
飞扬尘土新冠盖,憔悴河山旧凤麟。绝学千秋存一脉,多君敢惜劫馀身。
检点平生旧布衣,乾坤潦倒尔何归。休嗟溟渤鲸鲵渺,已觉兰苕翡翠稀。
彩笔不能干气象,白头犹可效腾飞。黄钟大吕分明在,玉想琼思且莫违。
步韵杜少陵曲江二首 钟振
过了莺花烂熳曲江未减乐游人。柳眉向我开青眼,樱颗如她点绛唇。
老柏心胸盟鸑鷟,小头角兆麒麟。要留清气乾坤满,自分儒冠误此身。
闻道长安春典衣,江头沽醉日忘归。酒狂三代以来有,诗圣千年所见稀。
太史公牛马走少陵私拟鹞鹰飞。若求青眼侪吾子,颔首高歌莫我违!
曲江二首记诗会事依杜韵 马斗全
夏日阴阴竟似,荷风水气倍宜人。但欣嘉友成高会,且任奸邪乱鼓唇。
故苑空教思老杜,词场群起待真麟。沧桑未必是衰替,大雅何时一润身。
几番细雨共沾衣,结伴寻诗未肯归。满眼风光都似画,当时形胜尚依稀。
每忧韵事多寥落,此喜吾朋欲奋飞。还约江头书一纸,人心天意孰能违。
丁亥六月既望芙蓉苑雅集用杜曲江二首韵 魏新河
横天一绿送新,独对斜阳尚有人。日落何曾真入地,齿寒不必是亡唇。
中原此日能安鼎,上国于今绝获麟。大计书生非所及,但因风雅尽吾身。
新种垂杨会挽衣,夜深常赖送人归。全盛日花全谢,月最明时星最稀。
岂有南华二章悔,先期北斗九垓飞。不成四十年来悟,慎勿吟诗与世违。
私试策问 其一 屈宋楚词与后世(七) 南宋 · 史尧弼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二八、《莲峰集》卷四
楚屈原述《离骚》,为《九歌》、《九章》,赴河而死。
其徒宋玉和之,又为《九辨》。
自是文人才士依仿焉。
又如枚乘作《七发》,傅毅作《七激》,张衡作《七辨》,崔骃作《七依》,曹植作《七启》,张华作《七命》。
唐兴,作者尤多。
或者以此曹区区之文,冀其有致身之阶,果其然耶?
请折衷为之说。
夫待人以必能者,不能则丧气;
倚事之必集者,不集则挫心。
士之怀奇抱策,出而佐时,必期得君以展尽其底蕴,而上赴功名之会矣。
岂意中遭挠败,而功名不克就,此固丧气挫心,而忧愤怨刺之言所以发舒于外,而不顾死亡之祸也。
楚屈原三闾大夫,因罹谗毁,流放江湖,乃述《离骚》,为《九歌》、《九章》,援天引圣而卒不见省,遂赴河而死,其亦蹈此者欤!
屈原者可谓浅中浮外,而不知大体者也。
盖为臣之道莫善于全节,而次之以全身。
苟道不足以正君,智不足以弭乱,谏不行,言不听,则继之以死,故甘斧锧,安鼎镬而不悔者,冀以区区之身一悟主上而纳之于善,如龙逄以之死夏,比干以之死商也。
脱或不幸,忠谋而君不从,正谏而主不信,以独见之明而知祸乱之不救,杀身之无益,则超然远去,虽高爵重禄亦不足以系其心而介其意,姑全其身以没于世,如微子以之去商,百里奚以之去虞也。
屈原者,其亦知此乎?
奈何不知出此,而乃蔽于待人以必能,倚事之必集,而卒于不遇,遂丧气挫心以发其怨愤之言,而为《离骚》之文,以葬于江鱼之腹。
呜呼,使屈原而稍知全其身以没于世,则必不忍为此。
及夫其身既没,其后宋玉从而和之,又作《九辩》,自是文人才士依仿为文,如枚乘作《七发》,张衡作《七辩》,崔骃作《七依》,曹植作《七启》,张华作《七命》,以至唐兴,作者尤多,皆愿附于《离骚》之间,遂谓之《楚辞》,是皆不能自用其才,而乃甘为忧愤怨刺之言以讥讽于时。
不然贾谊何以少年属文于郡中,自负为王者之佐,而亦不能自用其才,一以不遇,过湘为赋以屈原,其后卒以自伤哭泣至于夭绝,其亦屈原之徒有以激之欤!
吁,后之为国家者,其于忠义之士,名节之流,当在屈己礼遇,虚心优容,使引鉴皆明目,临池无洗耳。
若然,则变故之世,颠沛之时,尚冀其有回天之力,复国之勋,况兴平之际,治安之朝,何其不能成功乎!
悟真篇记乾道五年八月 南宋 · 陆思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七四
张平叔先生者,天台人,少业进士,坐累谪岭南兵籍。
治平中,先大父龙图公诜帅桂林,取置帐下,典机事。
公移他镇,皆以自随。
最后公薨于成都平叔转徙秦陇,久之,事扶风马默处厚河东
处厚被召,临行,平叔以此书授之曰:「平生所学,尽在是矣,愿公流布,当有因书而会意者」。
司农少卿南阳张公履坦夫为寺主簿
坦夫曰吾龙图公之子婿也,默意坦夫能知其术,遂以书传之坦夫坦夫复以传先考宝文公。
余时童丱在傍,窃取而读之,不能通也。
先公帅秦,阳平王箴衮臣在幕府,因言其兄冲熙先生学道遇刘海蟾,得金丹之术,冲熙谓举世道人无能达此者,独张平叔知之。
成道之难,非巨有力者不能也。
冲熙入洛,谒富韩公,赖其力而后就。
余时年少气锐,虽闻其说,不甚介意,亦不省所谓平叔者为何人。
迩来年运日往,志气日衰,稍以黄老方士之术自治。
有以金丹之术见授者,曰:「神者生之体,形者神之舍,道以全神,术以固形,神全而形固,则其去留得以自如矣」。
因卜吉戒誓,传法既竟,再谓余曰:「九转金液大还丹,上圣秘重,不可轻易泄漏也。
异日各见所授,先依盟誓,又须自修功成,方可审择而付之。
盖欲亲历其事,然后开谕后学,俾抽添运用之时,得免危殆,则形神俱妙之道,由是著矣。
古今相传,皆有斯约,违者必有天谴,岂不知平叔传非其人,三遭祸患者乎?
子当勉之,宜无忽焉」。
复序其所从来,得之成都异人者,岂非海蟾耶?
且冲熙成丹之难,及于世之所谓道人者,无所许可,唯平叔一人而已。
其言与予昔者所闻于衮臣者皆合,因取此书读之,始悟其说。
又考世之所传吕公《沁园春》及海蟾诗词,无一语不相契者。
是以知渊源所来,盖有自矣。
今好事者多收此篇,而文理颇有不同,疑其初成未经裁益,时已有传之者尔。
亦尝参较其舛误二十馀处,而尤甚者如诗所谓「才见芽生须急采,若逢望远不堪尝」,此本乃改云「铅见癸生须急采,金逢望后不堪尝」。
盖补完丹诀于其间,显见世之所传,辞旨有所未善也。
其别本复有了悟真如一绝,此乃以欧冶铸剑之事易去之。
平叔自为《悟真篇后序》曰:「此《悟真篇》中所歌咏大丹药物、火候细微之诀,无不备悉,观之可以寻解义」。
茍无是诗,则变鍊金木之妙,何从而得之?
文简而理隐,故出此篇,以继成其事,然后金木还返之旨,焕然可推。
大丹既成,而圣胎可结也。
学者当知此书传之寖广,独吾家之本为真,盖平叔之所亲授者也。
余虽得之,顾力不足,当求同志者共成之,因以托。
其自阴道厌九一、浊乱弄元胞诸术甚众多,千条有万馀。
彭真人云:「世人不达大道之宗元,而无非傍门曲径。
此属多般,皆为左道,乖讹天理,悖乱至真,明违黄帝之言,全失老君之旨,本期永寿,反尔伤生」。
钟离翁云:「『生我之门死我户』之意大哉!
上贤说到,下稍无人承当,何哉?
只为世人执己而修,则千条百径,无非傍门者矣。
仙翁垂悯,直言穷取生身处,岂不忒露天机?
缘为世人因业识中来,却又因业识中而去,一阳奔失,形虽男子,而身中皆阴。
若执一己而修,岂能还其元而返其本哉?
既不能还元返本,又将何以回阳换骨也?
是以大修行人,求先天真铅,必从一初受气生身之处求之,方可得先天真一之气,以还其元而返其本也」。
此谓男女修行如此。
女人修仙则以乳房为生气之所,其法尤简。
是以男子修仙曰炼气,女人修仙曰炼形。
女人修炼,先积气于乳房,然后安鼎立炉,行太阴炼形之法,其道最易成道也,良有妙旨。
宣和中,洞宾游吴兴,见一娼妓张珍奴,色华容美,性好淡素,虽落风尘,每夕沐浴更衣,炷香告天,求解脱去甚切。
洞宾作一士访之,珍奴见之,风神异殊,心甚敬之。
尽欢,士飘然而去。
明日又至,亦如之,往往月馀,终不及乱。
张珍奴曰:「君眷顾甚久,独不留一宿,罄枕席之娱,岂妾猥漏,不足奉君子耶」?
士曰:「不然。
人贵心相知,何必如此哉?
且汝每夜告天,实何所求」?
珍奴曰:「失身于此,又将何为。
但自念奴入是门中,妄施粉黛,以假为真,歌讴艳曲,以悲为乐,本是一团臭脓皮袋,借伪饰以惑人,每每悔叹。
世之愚夫不自尊贵,过我门者,睹我如花,情牵意惹,迷恋不舍,非但丧财,多致身殒。
妾虽假容交欢,觉罪甚重,惟朝夕告天,早脱此门」。
士曰:「汝志如何,何不学道」?
珍奴曰:「陷于此地,何从得师」?
士曰:「吾为汝师乎」!
珍奴即拜扣。
士曰:「再来乃可」。
遂去。
珍奴日夜望不至,深自懊恨,因书曰:「逢师许多时,不说些儿个。
安得仍前相对坐,懊恨韶光空自过,直到如今闷损我」。
笔未竟,士忽来,见所书,续其韵道:「无巧妙,与你方儿一个。
子后午前定息坐,夹脊双关昆崙过。
恁时得气力,思量我」。
珍奴大喜,士乃以太阴炼形太丹法与之。
珍奴自是神气裕然,若大开悟,不知密有所传尤多,珍奴亦不告人。
临别作《步蟾宫》云:「坎离坤兑分子午,须认自家宗祖。
地雷震动山头雨,要洗濯黄芽出土。
捉得金精牢闭固,辩甲庚,要生龙虎。
待他问汝甚人传,但说先生姓吕」。
珍奴方悟。
是吕先审是修行,然后付焉,金玉堆里不可与焉,父子至亲亦勿与焉。
盖轻泄妄漏,身则受殃,祸连九祖,门户有灾,子孙不祥。
岂止如是,又将受种种恶报,或沉九地,永不受生。
切戒毋忽!
乾道五年己丑岁中秋日,孙薛式谨书。
按:《紫阳真人悟真篇注疏》卷末,影印正统道藏本。